第一五六章 梅花标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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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师,不如你将这个卷轴收起来吧。”夏云溪将卷轴放到和尚脚旁。
  
  缘行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,才俯身将卷轴拿在手里,一手执着,另一只手细细抚摸,可惜看不见,里面到底是不是他猜想的东西也不得而知。
  
  只得先收回背包里,留待以后观看领悟了。
  
  然后两人合力将那壮汉草草埋了,缘行合十念了一阵经才算作罢。
  
  夏云溪又指了方向,他们才再次瞬移远离了此地。
  
  说起来,神足通在赶路和逃命方面确实极其方便快捷,也缘行也不像过去那样用几次就会头痛难忍了,依照他现在的实力,使用几十次还是可以的。
  
  但这种神通有一个短板,方向与距离很难把握,稍微有点偏差,可能会离目标越来越远。
  
 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,还没到中午,夏云溪就发现迷路了,根本不知自己在那里。
  
  她有些尴尬地将情况向缘行做了说明,然后郁闷道:“对不住了大师,我可能将方向弄错了。”
  
  后者闻言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下,半晌后才露出淡淡微笑,安慰道:“无妨,现下已距离很远,估计没人追得上来了,且先寻路吧。”难道,路痴这毛病还会传染吗?
  
  两人在野地里转了一会儿,终于寻到了官道。夏云溪判断了方向,牵着缘行的棍子,引着他一路沿着道路前行。
  
  二人虽然一个受了内伤,一个目盲行动不便,可脚程并没有慢上多少,紧赶慢赶,终于在午前到了一个镇子,这镇子因为靠近官道,人来人往的很是繁华。
  
  为了少写麻烦,夏云溪嘱咐缘行在树林中等待,自己一个人进了镇子,等她抱着干粮迈出酒楼大门之时,突然瞥见门边停靠的东西,双目不禁一亮……
  
  话分两头,夏云溪刚刚离开,缘行便放下背包,从里面摸出了那个黑色卷轴。
  
  他内心呼唤着金蝉,一边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卷轴。
  
  “你能否看清上面的内容?”他问道。
  
  “好像是从碑上拓印下来的,时间也过于久远,保存得也不好,很多字迹都模糊了,断断续续读不明白。”金色的文字果然出现。
  
  “不是人像或是别的图案?”缘行忍不住挑眉。
  
  “我又没瞎。”金蝉刺了一句。
  
  缘行看了不禁一滞,撇嘴道:“怀真当年是否留下很多传承之物?你千万别告诉贫僧桑梦玉费尽心思偷的就是这一件毫无用处的东西。”
  
  “自有神智以来,我从没见他弄过这些。这诸天万界稀奇古怪的事物多着呢,难道各个都与怀真有关?别忘了,你天眼通乃是师门的传承,可不是黑色的。穿越过这般多的世界,不能因为偶尔得到一件,就变得这样疑神疑鬼。”
  
  缘行见他不承认,只能无奈继续道:“弥陀寺视为珍宝,甚至因此物引起了云州的佛道争端,这怎么会是一件普通的东西?里面怕不是隐藏着惊天的秘密。如今竟然莫名其妙到了贫僧手中,你敢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?”
  
  “我若知道的更多一些,当初地球上就让你将东西留下了。哪还用经历这么多的波折?”金蝉的文字依旧显得不紧不慢:“你禅宗的木棉袈裟,也没听说谁披上就获得神通的,还不是引人舍命去抢?说到底,这类物品纪念的象征意义更大罢了。不过……”在这里,文字突然断掉了,过了好久才又继续:“你的疑惑也有道理,这件事份的太巧了,巧的好像有人安排似的。”
  
  缘行沉默,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收起放好,有没有其他功用,待双眼复明一看便知,现在说再多都是无用的。
  
  他重新背好背包,靠着大树静静等待了一会儿,外面便传过来夏云溪那熟悉的声音,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马蹄声。
  
  “施主竟然还买了马车。”缘行扶着车辕坐进车厢,感叹着对方考虑的周到,这样一来即可以赶路,又少了许多暴露的风险。
  
  夏云溪笑眯眯地说了句:“这里的人很讲道理,不但肯卖,价钱也不贵。”回头看了看,又提醒道:“干粮还热着呢,大师用些吧。”见他坐稳了才放下了车帘。
  
  恩,她甩出剑气在地上留下一道沟之后,这里的人真的很讲道理。
  
  她笑了一阵,手中的鞭子在半空中甩了个鞭花,一声脆响过后,马车缓缓开动起来。
  
  “那就好。”车中的缘行不疑有他,从旁边的包袱中摸到了馒头,赶了一上午的路,他这时也累了,当下也顾不得许多,埋头大吃了起来。
  
  伴随着阵阵的蹄声,马车缓缓地沿着官道绕过小镇,一路向东北而去。
  
  而他们离得远了自然不知,此刻镇子里的酒楼大门口,正有一矮胖的中年人捧着两锭银子跺脚痛骂……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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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也许因为发现的早,他们的方向并没有太大的偏离,只比原计划要多上两三日罢了。
  
  两人自然不会将多出的路程放在眼里,但也有个问题,这条路夏云溪不熟,缘行更是两眼一抹黑,是以在找不到人问路的情况下,他们的马车总比别人慢上几拍,缘行风餐露宿是免不了的。
  
  什么?马车?晚上总不好同异性挤在一起吧?更何况人家还有伤在身呢。所以,每到夜晚,夏云溪躲在马车上休息,缘行只能坐在篝火旁打坐。
  
  如此过了几日,倒也平安无事。
  
  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永宁城了,两人的心情都还不错,夏云溪是因为服用了和尚提供的药物,内伤好得差不多了,永宁城里有逆相阁的分舵,只要到达那里就安全了。
  
  而缘行则是因为计算过日子,自己失明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,眼看着再坚持一阵就会重见光明,心里自然轻松。
  
  这日傍晚,两人又错过了宿头,夏云溪将马车停在河边,她将鞭子一扔,对着远处的群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,竟然出了神,遥远的山顶云雾缭绕,周遭树木茂密苍翠,天边夕阳染红了脚下潺潺的河水,各种颜色的鲜花在岸边充作点缀,唯美绚烂,这一切怎能不令人陶醉?
  
  “好美啊。”她抓耳挠腮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形容眼前的美景。打算向身旁的缘行求助,谁知一转头,眸子竟是忍不住一亮。
  
  缘行此刻也下了车,虽看不见,可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一抹微笑。
  
  因为刚下过小雨的关系,四周的空气都带着青草的味道,呼吸一口即使人心旷神怡,旅途的疲惫一下子消散了大半。
  
  晚霞给他的身上渡了一层美幻的奇妙的颜色,伴着他身后秀丽的山峰与面前泛着光的河流,竟然与天上的夕阳浑然一体。
  
  她呆了一下,才收敛了情绪,默默去捡拾起了柴火。
  
  收集的树枝有些潮了,点燃时天已经黑下来了。
  
  篝火的光摇晃着,跳动着,周围的景物变得时明时暗,两人隔着火堆坐着,一人默默打坐,一人则无聊的掰着干粮入口。
  
  其实两人无论价值观还是生活习惯,都是格格不入的,可这一路上竟然还能相处愉快,甚至成了朋友,这也挺奇怪的。
  
  夏云溪吃完最后一口干粮,拍了拍手,想着现在休息还早,便借着火焰的光亮照起镜子来。那精致的面庞在镜面的反光中变得朦朦胧胧,似乎和火焰混合到了一起。
  
  她揭开头上绑着的抹额,对着镜子看了好半天,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,哀怨道:“怎么会这样?”
  
  “恩?”打坐中的缘行自然没有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,此时听出她语气中夹带的一丝无助与惊慌,手中滚动念珠的动作停了,忍不住开口:“施主的伤势可是有了反复,不舒服吗?”他以为对方的伤势有了反复。
  
  “没什么不妥。”夏云溪闻言摇头,接着却又是一声长叹,嘀咕道:“头上莫名其妙多了些花瓣图案,也不知是怎么弄得,难看死了。”说着,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对面的和尚,话说这情况还真与缘行多少有些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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