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男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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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老太太是彪悍的，至少在这云家村，鲜少有人敢惹她。但拉了一夜的云老太太，浑身上下没力气，总有十分的战斗力，这会儿连一分也发挥不出来。
　　打云老太太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以来，她第一次被村里人堵在家里一顿骂。
　　云家三房的媳妇儿也都拉软了脚，爬不起来。
　　面对周围邻居的谩骂，她们只能乖乖守着。
　　“丧良心的，坏事做多了，遭报应了吧！”
　　“烂了心肠啊，咋不拉死你们这些畜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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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种种的谩骂，从院子外飘进院子里。
　　云婧趴在自己的草席上，跟其他人一样，装死状态。为了不引人注意，昨儿晚上，她也装模作样地爬起来折腾了两回。
　　全家大部分人拉肚子，若是她没事儿，指不定被怎么编排。
　　吱嘎——
　　云家的大门被打开，云老太太两腿打颤地出现在村人的面前，手里哆哆嗦嗦地提着一把菜刀。
　　“老娘跟你们这些烂货拼了！”
　　言语无力，直接动刀。
　　草棚里，云婧瞅见云老太太的架势，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跳。她融合了云三丫儿的记忆，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彪悍凶残的云老太太。
　　村里的娘们看到云老太太的架势，也都吓坏了，纷纷远遁。
　　这一大早的闹剧，在云老太太的菜刀威胁下，就此散了。
　　云婧搞不懂这村里的人，都是云姓，彼此沾亲带故。可刚才的架势，却仿佛是几世的仇人，不就是些五谷轮回之物落在了他们的院墙外吗？
　　可惜，云三丫儿的记忆没有这方面的信息。
　　“都还没死吧？没死就赶紧起来干活，还等着老娘挨个伺候你们啊！”
　　刚打了一场胜仗的云老太太在院子里一站，扯着嗓门就嚎出声来。
　　很快，房门纷纷打开，云家三房的三个媳妇儿都慢慢捱了出来，一个个都面无血色，两腿打颤。
　　至于云家的男人们，依旧在屋里趴着。做饭，从来都不是爷们的事情。
　　“三丫儿，给老娘滚出来做饭！”
　　赵氏靠在门框上，她实在无力动弹，眼珠子一转，就想到了云婧。
　　云婧赶紧从草棚子出来，抖抖索索地向厨房走去。
　　她本来就身体虚弱，脸色不好。此刻，只要做出一副虚弱的走路姿势，就轻易地骗过了院子里的女人们。
　　“死不悔改！”
　　进了厨房，云婧决定给这些人再加点料。
　　依旧是巴豆粉，很少量的巴豆粉，加在水里。
　　这一次，云婧是全家投毒，包括对她不错的小姑姑云富喜，也将享受到这加了料的早饭。当然，这点量，顶多是让云富喜清一下肠胃，并不会让她拉个不停。但对于昨儿已经被特殊照顾的那些人，他们将继续昨夜的疯狂。
　　青天白日的，一个茅房，她倒要看看，云家这些人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。
　　云婧之所以无差别下药，是因为她知道，早饭没她的事儿。
　　自云家三丫儿能干活以来，她每天就顶多两顿饭。很多时候，就只能吃一顿饭。长期的吃不饱，让她严重营养不良，虽然已经十五岁，却仿佛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，瘦的跟排骨似的。
　　一如云婧所料，早饭做好，没她的事儿，她被赶出去割猪草！
　　对此，云婧毫无异议。
　　留在家里只能饿肚子，而到了山里，她完全可以自力更生，吃得饱饱的。而且，云婧今天准备更充分，她偷了一点厨房的盐，又拿了火折子。她准备在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鸟蛋，或者捉个山鸡、兔子什么的烤来吃。
　　在等待出嫁的这半月里，云婧已然打定主意，要慢慢跟家里的这些畜生清算，顺带把自己的身体调理一番。
　　快十六岁的她，居然连初葵都没来。
　　云婧可不想自己小小年纪就英年早逝，她可是要好好活着的。
　　理想是丰满的，现实是骨感的。
　　云婧进了大山，找到了足够的野果充饥，但运气不佳，并未发现任何的鸟蛋，至于山鸡、兔子，更是影子都没见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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