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 赖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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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神仙姐姐住楼上》
　　
　　作者：聿米山
　　这是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，由于太过突然，立刻把我吓了一大跳。
　　我因为做贼心虚，早已慌了神，她如何知道我跟踪她？
　　其实我小看她了。她刚才在路上看手机的时候，固然是在看电子地图，但同时已经察觉我在后边尾随了。这是我事后推断出来的解释，当时心慌意乱，根本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思路。
　　“你……你误会了……我只是路过……邂逅……”我语无伦次地说。
　　“刚才在停车处，在背后吓唬我的人就是你！”她冷冷地说。
　　完了！完了！她是怎么知道的？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！
　　既然不知道如何回答，就来个死不承认。干脆把话题给绕开去，我努力平复了一下慌乱的情绪，说：“天好冷，这里风大，到里边坐吧，里边有空调，暖和。”
　　她将头转开，不再理睬我了。
　　她既然没驱赶我，我索性继续厚着脸皮坐在这里吧。
　　即使只露出半张脸，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那股清雅秀美的气息，她的眉毛细细淡淡，眼睛大大的，出神地看着漆黑的江面。她的手指白皙而修长，简直是美如玉白如葱，素手纤纤。秀发很随意地搭在肩上，任凭江风吹过，轻轻地飘动着。
　　她今天仍然穿的是那身紫色的长风衣，不同的是，头上带了一顶精致的蓝色小绒帽，遮住了黑色秀发，脖子上还搭着条柠黄色的围巾，真会配色啊。学艺术的吗？我现在能万分肯定，面前这位女孩，的的确确就是我那天在楼道里碰到的、把我瞬秒成渣的、让我朝思暮想的神仙姐姐。我实在不相信这世间还能再蹦出个神仙姐姐。
　　我痴了，醉了，愿时间就这么停止吧，直到日出日落天荒地老。
　　我只顾自己这么肆无忌惮地观赏，完全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否礼貌。她终于忍不住了，生气地说道：“对不起。你能坐到别的地方去吗？”
　　我回过神来，心想她终于对我开赶了，有点沮丧，但我继续装糊涂：“啊？你这里还有人要来吗？”
　　她见我赖着不肯走，秀眉皱得更紧，眼中净是怒火。
　　而我却觉得她发火的样子实在是很美，忍不住流露出一副欣赏的表情来。
　　这让她对我更加厌恶，最后忍无可忍，只得站起身来，走出了咖啡馆。
　　当此情形，我断然不能让她从我眼皮底下溜了，要不然下次见面都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。
　　她这次警觉性高了，很快就发现我尾随在后，回过身来，生气地对我说：“你好无聊，怎么还跟着我！”
　　“你凭什么说我跟着你啊。这是公共场合。你能来我也能来啊。”我索性无赖到底。
　　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，美女就怕赖汉缠。
　　“你再跟着我，我报警了啊！”美女警告道。
　　我意识到，她把话说到这份上，已经把我往前迈进的路彻底给堵死了。咋办？退缩是万万不行的。既然已经阴差阳错地走到这个死路上了，就是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也得硬往前冲。
　　她出了咖啡馆后，顺着长长的斜坡，一直往江边走。也许是为了摆脱我的纠缠，她越走越快，以我这小提莫般的速度，她即使再快，也不可能把我甩掉。走着走着，周围的游人也越来越少。
　　十八里江滩有很多景点，如绿柳林，牵手亭，棕榈泉，龙王庙，而她，此时正向其中一个很有名的景点而去——乱石坡。
　　乱石坡是自然形成的一个斜坡，约有五十多米长，坡上由天然的沙石碎块铺就，平日里是孩子们嬉戏的乐园。而在盛夏之际，这个地方也是游人的避暑胜地。虽然这里严禁游泳，但是在酷暑难当的时候，还是有不少人会选择在这里游水。
　　此时此刻，这里的游人寥寥无几。二月份的寒夜啊，江风扑面，寒冷刺骨，有几个人愿意在这里感受浪漫？
　　而她倒好，偏偏哪里风大往哪里走。最后在乱石坡上的一块大石边停住脚步，形单影只，俏立岸边，任凭江风吹散她的披肩秀发，在岸边的船灯照射下显得更加写意。
　　我此时已然顾不得去欣赏她的曼妙身姿，我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，为了取暖，只得不停地来回走动。
　　可她连一步都没挪动，一直呆站着。
　　我诧异的是，她难道真的是那广寒仙子嫦娥姐姐下凡？一点都不怕冷的啊？
　　江风越来越大，吹得江浪呼啦啦作响，浪花来回地拍打在江岸上，卷起层层水花，景象颇为壮观。
　　我到底还是肉体凡胎，在寒风中已经扛不住了。
　　她在寒风中吹了这么久，我光看着都觉得挺冷的。于是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，战战兢兢地说道：“嘿……这里风……好大啊……快走吧，会吹感冒滴……”我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都在来回碰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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